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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別開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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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別開心

念頭冒出來沒多久, 君郯後知後覺。

他怎麽有什麽好東西就會想到應矜,他難道不該想到朱昀,想到桓淩子前輩,想到師父嗎!

混亂許久, 君郯決定自己先修行, 如果秘術無誤, 威力甚大, 再告訴應矜,就當還他空間耳環的人情。

不過說來, 應矜修習術法的速度很慢啊。

……若是有其他天清盟的掌事者在這裏,定會感到很無語。因為少盟主的天分悟性已然沒得挑, 不然他也不可能小小年紀剛進天清盟,被冠以少盟主的名號,卻沒有門人反對。

就算門中高層大多是盛漣的親信, 突然出現的少盟主想要立足, 還是得憑實力服眾的。再者,身為盟主之子,悟性能差到哪裏去。

君郯之所以有這種離譜的錯覺, 純粹是他自己的修煉速度過於非人, 而他自己也沒個自覺。

及至夜半,君郯將樹靈念就的鯨吞斷魂秘法寫了一遍, 又通篇誦讀了一遍,即刻便能施展了。

鯨吞顧名思義,便是吞吸之術,斷魂則是攻擊之法, 有了此術後,今後再碰到攻擊力非凡的魂魄, 哪怕不動用墨光,他自身足以應對。而且若是有什麽陰險的魂魄試圖奪舍他的軀殼,只要鉆進他的識海,就會被魂魄施展的《斷魂》之法撕裂成虛無,動用《鯨吞》,便能將破碎的魂魄吸納入體強化魂魄,而且不沾因果!

君郯迫不及待想要感受一下這秘術的厲害,未免打擾到應矜,他悄聲來到門外院中,心道:“鯨吞。”

他的周身似有暗色光暈浮現,就像吞噬了光一般,置身暗色之中,沒有任何風吹草動,眼前的地面之上,出現了兩片白色魂魄,那魂魄被墨光一分為二,此刻才聚集成片,嗖地一下,殘魂憑空消失在原地。

而他的靈臺之中,多了兩片白色魂魄。

丁級鼠精的魂魄被拉扯著,融入進他的魂魄光點之中。剎那間,君郯只覺眼前陡然明亮,周身氣息猛漲,心口處的星雲氣旋旋轉,旋臂向外伸張,更多的星辰顆粒浮現。四面八方的稀薄靈氣爆湧而來,小半個君淩城內游離的靈氣光點以極快的速度朝著他所在之地匯聚。

樹靈直接在他心口處釋放大量木屬性靈力,君郯只是吸收了樹靈釋放的那些,便感覺到體內力量在以極快的速度增長,肉身力量也在增強,感知格外敏銳,夜裏的一切變得格外清晰,月光下的景色也如白晝時那般盡收眼底。

但真正發生質變的是他的魂魄。

白色魂魄光點逐漸變成人形,甚至有鼻子有眼。一尊小瞧精悍的魂魄小光人,宛如羅漢般,盤腿於他眉心的靈臺之中,隨著魂魄小光人睜眼,一股別樣的威懾之力越體而出。

君郯只是看了一眼,前方不遠處的草木如被勁風刮過,紛紛向後傾斜。

“丁級。”

君郯身心一陣舒暢,果然樹靈沒說錯,這秘法竟真能更讓他突破夢寐以求的丁級。

“到了這個境界,能魂控法器,能讓魂魄脫離身體而存在,魂力範圍足有百丈,百丈內的風吹草動都能了然於心……”

“可惜不能傳音入耳。”君郯道,“為什麽能夠用魂力了,卻還是不能傳音呢?魂魄越體而出都能發出聲音了。”

樹靈道:“法則所限,上古時候,修為達到頂峰,能與天道傳音,後來便不能了。”

奇奇怪怪的法則,君郯不明所以地“哦”了一聲,他先前通過樹靈向鞏河傳音過,後者並沒有心生懷疑,說來若遇到危險,他完全可以通過樹靈來傳音,在修為高的修士面前,假裝丙級修士……

君郯道:“修行還是挺簡單的嘛。”他才覺醒不到一個月,就到丁級了,修行速度不可謂不快,但他轉念一想,灰毛耗子剛覺醒就是丁級,便打消了這份沾沾自喜。

樹靈道:“那是因為有我。”

見它得意上了,君郯沒有潑冷水。

姑且算是吧,他能在短時間內從庚級修煉至丁級,離不開樹靈的助力,無論是每日釋放海量靈氣,還是吸食靈氣的速度與規模,樹靈都無與倫比。

……也不知道上古那位名叫靳澤的修士,到底是有怎樣的底蘊,才能不把這樣的樹靈放在眼裏。

君郯在院子裏站了一會,心情甚好地轉過身,卻見一人立在廊檐下,清風揚起那人的長發,修竹般的身子挺直而立,月光下半張靈秀的面容籠在陰影中,過人的五官越發棱角分明。

“大師兄。”

君郯回神,自如地道:“你怎麽跟詭影一樣。”

應矜道:“我聽到有人出門,所以來看看。”

“誰?”

“出來才知道是你。”

“所以你現在……”君郯想現在教他修習鯨吞之術。

“現在回去繼續休息。”

“等會,”君郯向他招了招,“你過來,教你個術法。”

應矜道:“不用了!”

“客氣什麽,”君郯道,“這次真是不錯的術法,而且是攻擊術法,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,我只游說你一次。”

應矜還處在上次修習術法的陰影之中,但見君郯十分歡喜,還是沒按捺住好奇心,道:“什麽?”

君郯道:“全名叫鯨吞斷魂秘術,吸食魂魄為己用,強大神魂。”

應矜眼眸乍亮,道:“鯨吞秘術!”

他的見識面超出君郯的預計,君郯訝異得恰到好處:“你聽說過?”

“天清盟藏經閣頂層殘缺的古老法門中,就有鯨吞秘術。”

天清盟還真是涉獵廣泛。

“若是能補全鯨吞秘術中的一卷,大師兄你得到的貢獻點,或許能讓你在天清盟內晉升一個級別!”

君郯本該高興,但轉念一想,這麽好的東西,豈能便宜了天清盟?不過話說回來,在天清盟內混晉升是必要的嗎?

地位低一點,頂多消息閉塞些,比如漠煙秘境這類情報,需得鞏河大開金口,他才能接觸到。

但他目前已經知道了兩大遺跡的情報,也有樹靈相助,應矜更有霍龍護身,與秘境相關的情報,對他而言,似乎也可有可無?是他見識太少了的緣故麽,他莫名其妙地安於現狀了。

樹靈說上古飛升的那些人手上保命底牌層出不窮,而他貌似就幾樣而已……雖說他一直說飛升和他沒關系,但對於一個追求武道巔峰的人,入了修煉一道,說對修道巔峰沒有向往,必然是假的。

當前的境界提升不算什麽,修行越往後走越難,他還是需要去往更廣闊的天地,見識一些真正強悍的生靈,得到更能保命的東西。

“那倒是很巧。”徐清濁心情頗佳,便留下來多說了兩句。

“太巧了,都走到一塊去了。”柳華意味不明。

客人們被熏得眼睛都睜不開,面上還得一副斜風細雨的模樣,實在是難為得緊。

遠處的靈氣宛如一座山,如此寶藏近在眼前,再不去,靈氣就消散了,遺跡若是關閉了呢!

可他們轉念一想,這群人都是從靈氣濃郁之地出來的,怎麽沒進遺跡中去,反而出來了呢?

“宗主,還有諸位長老,這是去哪兒了,怎麽是這般模樣?”

“去沐浴更衣,”徐清濁答非所問,道,“近來盛元宗不太平,諸位貴客還是不要隨處走動為好。”

“是是是。”眾來客恨不得暈過去,可這群人既然是從靈氣之地出來的,這般模樣很可能是受遺跡影響,究竟怎麽搞的,他們也想知道。

待徐清濁等人走後,箜篌門叔望發攜帶愛徒,墓城城主龔古,還有其他武林人士,都繞著彎,趕往被濃郁靈氣覆蓋的弟子居。

剛靠近靈氣附近,正要擡腳進去。原本近在咫尺的靈氣邊界,隨著他們一步踏入,似乎往裏縮了一點。他們再前進一步,靈氣邊界又往裏縮了一步。他們猛地向前,那靈氣邊界猛地一縮,而後在他們眼皮底下,盡數縮了回去。

由於他們站在弟子居底下,也沒看見靈氣縮到哪兒去了!

待樹靈入體,君郯收盡了所有靈氣,體內環形氣旋內的靈力聚成水滴,一粒粒細小的靈液懸浮在氣旋之中,他感到體內前所未有的充盈。與此同時,身上隱隱又有些餿味,君郯毫不猶豫地拖著應矜,入了後院,並當著後者的面,步入藥池之中。

應矜想要轉身都來不及。

熱泉裹住身體,很是舒服,君郯支著頭,能感覺到應矜在看他,但目光沒有先前那般逼人,君郯還是睜開了眼睛:“不是讓你別看我嗎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應矜喉間滾動了下,道,“大師兄還是不舒服嗎?”

“太刺了。”

應矜看向別處,神情有些黯然。

君郯覺得自己這般要求他也並非壞事,總這種眼神看人,是會被人討厭的。如果一個人不會收斂鋒芒,便做不到喜怒不形於色,做不到喜怒不形於色,卻還想身居高位,那門人要遭殃了。

君郯在心裏問樹靈:“這應該是最後一次洗精伐髓了吧,每次吸收完靈氣都要沐浴,那不是很不方便嗎?”

“這是最後一次了,你的身體已經澄凈,”樹靈的聲音道,“有去濁術啊,你要不要修?”

君郯後知後覺,他洗完澡了,換衣服不好換,還得解開鎖鏈,但應矜這麽安分守己的樣子,解開了也不會逃……吧?君郯不太敢保證,也許對方故作安分只是為了讓他掉以輕心呢。聞言,君郯靠得舒服了點,道:“修吧。”反正泡澡也沒別的事。

去濁術,顧名思義就是能讓汙濁之物,變得幹凈,會了此術,貼身衣物臟了也能輕易弄幹凈,如果精神力充足,施展的範圍便廣,清理整個屋子也是一念之間。

君郯立刻施展剛學會的術法,可剛一施展,只見潭中水陡然清明,他的身體也幹凈了,奈何眼前陡然一暗,極致的疲倦感襲來,好似一個不註意就要沈沈睡去。

考慮到應矜在這兒,君郯強行打起精神,問樹靈:“什麽叫精神力?”

樹靈道:“也就是魂力,靈魂力量,己級巔峰方可觸及魂力壁壘,戊級修煉精神力,精神力充足,便有可能施展你說的那些神通。”換言之,覺醒者無師自通了魂力!

“方才忘了說,施展靈力不需要精神力,但施展術法需要精神力,去濁術也是術法之一,雖然是很小的術法。”

可就算是小術法,他現在施展起來也很費力,不過有樹靈在,他省去了找法決的過程,簡直先了旁人不知多少步。

君郯突發奇想:“既然人身上有靈魂存在,難不成世間也有鬼魂?”

“有啊。當然有了!”樹靈道,“只是鬼魂無法脫離靈氣而長久存在,所以鬼魂只出現在,有靈氣的地方……”

君郯打了個寒戰,人在戊級才能施展魂力,也就是說能脫離人體存在的鬼魂,少說也有戊級戰力,而且還沒有實形,若是碰到了,絕對是極難對付的類型。

和樹靈這麽一絮叨,他的精神恢覆了一些,君郯踏上藥池邊的圓石,腿軟一個踉蹌,應矜伸手恰到好處地扶住了他,君郯第一反應是要推開,卻見應矜收得也很快,只是虛虛地觸碰,並沒有用力。

自己的手被對方輕輕地托著,隔著濕漉漉的衣袖,肌膚是冰涼的觸感,半點熱度也沒有傳來,君郯碰著他,就像碰著石頭、墻壁般,並無難受之感,不禁暗自稱奇。

君郯有點好奇他的體溫為何這麽低,分明覺醒了火屬性神通,體溫不該往上走嗎,但考慮到兩人的關系,以及有可能會暴露他的病,故而沒有問出口。

楞了下神,君郯掙脫他的手,站起身,解釋道:“可能是泡久了,頭有點暈。”

應矜很理解地道:“大師兄沒事就好。”

這下目光正常多了,君郯想表揚一下他,但覺得還是別把應矜當小孩的好。

“你隨我進屋,”君郯道,“我要更衣。”

“進大師兄的房間嗎?”

“不然進你屋?”

見他扭捏,君郯笑了:“你不是進來過麽,有什麽好介意的。”

倒不是介意,而是避嫌,既然大師兄不在意,應矜露出恬淡的笑容,道:“大師兄說的是。”

君郯沒當回事,徑直進屋。他關上房門,插上門栓,解開了手上鎖環,將鏈子繞在桌角,自己來到屏風後,迅速換了身月白的衣袍。

“你要換衣服嗎?”

應矜立刻點頭:“要的。”

君郯來了句:“要我幫你換嗎?”

應矜當即一楞,這回他不矜持了,道:“可以嗎?”

君郯唰地沈下臉:“你有手有腳,自己來。但我要看著你換。”

應矜:“……”

應矜道:“大師兄剛才都不讓我看。”

君郯道:“少廢話,你身上還有哪裏我沒看過。”

應矜:“…………”

“什麽晉升不晉升,那都是次要的,關鍵是此術有讓人晉升的價值,自然不能輕易交給天清盟,”君郯老生常談道,“我教你修習,是看在你是盛元宗小師弟的份上,你可別學了以後,扭頭轉交給天清盟!”

應矜平靜地道:“我不會。”

君郯道:“是不會交給天清盟,還是不會學?”

應矜一笑:“大師兄明知故問。”

君郯道:“你不說,我怎麽會知道。”

應矜道:“那麽我喜歡大師兄這件事,我不說,大師兄就不會知道嗎?”

君郯頓了下。他不傻。

應矜道:“大師兄是看在我幫了你的份上,所以想把好的東西都給我,就像對桓淩子前輩那樣。但我不想要全憑大師兄付出的友情,在我心裏,大師兄不只是朋友。”

君郯道:“我不娶妻,並不代表你有機會。”

“我喜歡是我的事,無需大師兄回應。”

“那你圖什麽?”

“圖快樂啊,”應矜有問必答,道,“能和大師兄一路同行,我很快樂。”

君郯道:“那你快樂吧,我去睡了。”

應矜愕然,跟著他走道:“大師兄沒別的困擾嗎,我的喜歡不會煩擾到大師兄嗎?”

君郯不與他對視,道:“喜歡我的人多得去了,我犯不著因為這種事煩憂,你別以為你隨隨便便的一通表白,就能成為同盟決裂的理由,等去了天清盟,還需要你配合,我才能活命。”

想來應矜應該不會因為喜歡他而斷了他的後路,正常人不會,瘋子不一定,而應矜現在也不瘋了。

君郯頭也不回地推門而入,關上門才反應過來,他還沒有教應矜修習秘術……

他幾乎是故作淡定地落荒而逃了。

也不能怪他,君郯心想,任誰被師弟這麽來一下,都會慌亂,他稍微亂了一下,問題不大。

所以問題是,以後該怎麽面對應矜。

應矜該不會是因為不想學術法,所以故意選在這個節骨眼上表明心意?

還是說很快他就要去天清盟了,去天清盟必然要指望一下應矜,而應矜這時候表明心意,難不成有脅迫的成分在?

“樹靈,”君郯道,“如果現在的我深入天清盟腹地,被拆穿了,逃出來的可能性是多少?”

“你是說應矜小師弟幫你,還是他不幫你的前提下?”

“他幫我呢?”

“易如反掌。”

這麽擡舉嗎,君郯道:“他若不幫我呢?”

“如果他站在對立面,咱們逃出去的可能性近乎於無。”

“為何?”

“那條龍好似無處不在,實力深不可測。”

樹靈道:“我沒有擡舉它,上古異族都很強大,更何況是龍族。”

“當然,這是次要的,如果你反感,咱們根本無需深入敵陣,現在就可以跟應矜分道揚鑣。”

“確實已經同行太久了。”

君郯道:“但放著一個覬覦我的人,在我看不見的地方,似乎也有諸多超出掌控之外的事有可能發生。”

“你在說什麽?”樹靈硬是沒聽懂。

君郯心思繁雜地倒頭睡了一覺,難得一晚上沒有修行,第二天醒來,精神還不如昨日。臨出門前,他趕緊吞吸了下樹靈溢散的靈氣,補充了下精神氣,確定容光煥發後,這才走出屋門,昂起下顎,與來清掃庭院的下人點頭見禮。

應矜一如既往地與他同桌吃早膳,然後隨他去天凈園為君子遠調和身體,再午膳,回屋歇息,各自修行功法或術法,再是晚膳……他表現得無懈可擊。

連著兩日,君郯只覺渾身不自在,反觀應矜卻一派自如,後者也不經常看他了,大多數時候只是一個人沈思,旁人問他在想什麽,他說在想“靈衣術”。

往往前日他還不會的術法,就那麽琢磨幾日,再一施展,能一次成功。悟性雖不比君郯,但絕對稱得上高超——他有自己的一套竅門,在思考中修習可以不受外物所動。

於是,君郯觀察了應矜上十日,越發覺得他好像放開了似的,性格明朗了許多,甚至非常健談,偶爾兩人對上視線,應矜會羞澀地移開,低頭笑得有那麽一絲嬌羞,小表情十足撩人。終於。君郯終於意識到不對了,怎麽明明心動的是應矜,結果卻是他在這兒魂不守舍。

再這樣下去,他就不對勁了!

於是午膳後,君郯走在前面,待應矜進了院子,君郯站在拱門旁邊,放下環胸的手,一把扣住他的手腕,扯著他進屋,而後關上了門。

君郯松開了應矜的手,轉過身來,神情嚴肅:“我想過了。”

應矜眉眼含笑,微有些怔楞,道:“什麽呢?”

“你先別問我在想什麽,”君郯神情嚴肅,道,“我倒是好奇你在想什麽。你想脅迫我嗎?因為要進天清盟了,我需要你的幫助,所以你坦明對我的心意,哪怕我希望覬覦我的人滾去天邊,也不得不把你留在眼皮底下,而且還不能與你交惡?”

應矜錯愕了下,笑道:“不,我以為這樣能讓大師兄安心——去了天清盟,我會不遺餘力助你。因為我對你死心塌地,大師兄怎麽用我都可以,我心甘情願,甘之如飴。”

君郯道:“癡情種子?但我對你沒感覺,你愛而不得,因愛生恨不也很容易。”

“大師兄能做什麽讓我因愛生恨?”應矜笑道,“以大師兄的為人,怕是這輩子都不可能。”

君郯知道自己在沒事找事,擔心些有的沒的,來掩蓋一些他不想深究的東西。

他原本那麽反感應矜,可現在他卻說不出不喜歡對方的話,盡管不到喜愛的程度,但他竟然並不反感應矜喜歡他,他只是很煩躁。

煩躁什麽,他也說不出來。

君郯道:“所以你對我沒有任何期待?”

應矜道:“我只是想讓大師兄知道我喜歡你,但無所謂大師兄有沒有回應。”

君郯嘆道:“你這是催我當惡人啊。”

應矜楞了下,陷入沈思,而後眉眼微亮,略歉疚地道:“讓大師兄為難了。”

君郯道:“如果我不想當惡人呢?”

應矜緩緩吐出一口氣,道:“我沒明白……”

君郯很不熟練地道:“我想我並不反感你喜歡我,但我沒也想明白,我要怎麽心安理得地接受。”

應矜道:“大師兄可以慢慢想,然後慢慢習慣。”

君郯被逗笑了:“習慣什麽?”

應矜道:“習慣我喜歡你,都聽你的。你不用在意我,你想做什麽都可以,我喜歡你。”

君郯都聽楞了,那你圖什麽,這就開心嗎,喜歡人到底是種什麽樣的體驗,這幾天也沒見你特別開心啊,君郯都糊塗了,道:“我想做什麽都可以?”

應矜點了下頭。

君郯有種扶額的沖動,他按著眉心,有些苦惱地道:“你以前跟別人在一起過嗎。”

應矜怔然,聲音微擡,惱道:“當然沒有過,大師兄把我想成什麽了,我不是誰都可以的!”

君郯道:“所以你知道,如果我同意你喜歡我,這意味著什麽嗎?”

“什麽?”

“意味著我們可以在一起了。”君郯道。

“……”應矜放輕了呼吸和聲音,“大師兄,是什麽意思?”

“什麽什麽意思?”

“我想知道大師兄說的在一起的意思!”應矜突然擡高聲音。

“我的意思呢……就是,”君郯暈頭轉向,見應矜向前,他下意識向後退,背靠著門框,廢話連篇地道,“我是說,總之……隨便了,我是對你也不全是惡感,怎麽說呢,就問你想怎麽樣吧!真的只有一點點好感,你懂我的意思嗎,你靠這麽近做什麽,太近了,餵,唔!”

君郯雙目圓睜,他的臉頰被相對冰冷的手掌捧著,鼻尖與抵著對方的面上,熱氣纏綿在一起,那一瞬間他忘記了呼吸。

也不知過了多久,應矜松開了他的唇,額頭磕在他肩上,道:“我死而無憾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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